高端局里,没人像泼妇一样当街对骂,也没有人当众无礼,甚至有仇也不会表现出来。
胸有惊雷,面如平湖。
他们都是面上彬彬有礼,微笑社交,背后捅刀子。
杜丞相现在就给东家这些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孩子,上了一场高端局里很有代表性的一课。
他笑眯眯、恭敬地先给容川一家行礼:“老臣拜见福王殿下、福王妃、福王世子。”
容川当然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,对一个两朝老臣展示王爷的威严。
他摆出礼贤下士、尊重老臣的态度,在杜丞相拜到一半的时候,伸手?虚扶了一把。
笑得和煦如春风:“不是正式场合,杜丞相不要多礼了。”
杜丞相当然不会当真,还是恭敬地拜了下去:“礼不可废,老臣必须以身作则。”
福王无奈一笑,赞赏道:“杜丞相总是如此谦虚谨慎,恪守本分,当属百官表率。”
这里应该用恪守礼仪,他却用了恪守本分,言语中还是暗藏了锋芒的。
杜丞相平身,谦虚道:“福王殿下过奖,此乃本分。”
然后亲热地跟东老头、钱老太抱拳行礼,“东老太爷、老夫人,从故土回来了,一路风尘仆仆,辛苦了。”
东老头儿笑道:“是啊,是啊。”
他不善言辞,但是礼貌上还是过得去的。
钱老太笑得很是慈祥亲切,“是啊,回来了,也不算怎么辛苦,有劳杜丞相惦记了。”
杜丞相的神色里没有丝毫变化,笑道:“东大人可担心你们担心坏了,赶紧回去休息吧。”
一点儿心虚、理亏、不自在等神色都没有。
没事儿人似的,仿佛和容川、东溟子煜一伙人是相交深厚的老朋友一样。
送人寒暄告别,背道而去。
杜丞相出城,他们一伙人进城。
六郎、七郎、八郎和侄子们这些小孩子都对了一个心神领会的眼色:老狐狸太能装了!
上官若离上了凌月的马车。
凌月笑道:“爷、奶都练出来了,不那么实在了。”
上官若离笑道:“他们以前只是见识少,又不是傻,这么多年了,还练不出来?”